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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8章 十八年前的舊事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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慧靈一下子癱軟在地,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她是誰殺的。那個時候我已經暈厥了,我什麽都不知道。我只知道一覺睡醒,到處都是血。夫人身上也都是血,懷裏還抱著血淋淋的孩子。夫人說,大公子丟了!”

趙無憂聽得亂糟糟的,什麽血淋淋的?約莫是時隔多年,慧靈自己也記不起來當初的細節了,所以描述一件事情都有些淩亂無章。

“那我娘懷裏抱著的孩子,是我?”趙無憂問。

慧靈淚流滿面,“是!”

趙無憂如釋重負,仿佛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,“我是我娘生的。”

聞言,慧靈駭然盯著趙無憂,而後快速將慌亂的眼神挪開,只顧著低頭抽泣,“公子別再問了,奴婢不想去回憶那些畫面,奴婢還是覺得害怕,即便時隔多年,可那一幕一直在奴婢的腦子裏盤旋不去。公子,這是夫人心裏的傷,您別問了。”

“我問最後幾句,慕容的死因是什麽?屍體呢?”趙無憂道,“你們當時身處何地?”

慧靈只剩下搖頭,“奴婢不知道,奴婢什麽都不知道,公子別再問了!公子!”她已泣不成聲,那搖搖欲墜的姿態,似乎隨時都會厥過去。

趙無憂起身輕咳著,喉間有些腥甜的滋味。她長長吐出一口氣,面色微沈。心道,看樣子這慕容的確在大鄴境內出現過,當時母親被人追殺,而這慕容必定也處於危險之中。溫故說過,當時戰亂,那麽對於慕容這樣深谙蠱毒煉制之人,必定會被人追趕。

難不成是有人要抓慕容,然後又遇見了奔逃的自己的母親,所以多方勢力被觸發,混亂成一片。

驀地,趙無憂眉頭緊蹙。

若是如此,那爹在哪呢?爹會放任自己的孕妻不管?按理說不應該,那爹會做什麽呢?在慧靈斷斷續續的回憶裏,似乎一直沒有提及到爹的痕跡。

爹後來到的時候,事情已經結束了?

不管怎樣,至少娘親和她是活下來了,最後的現實便是,慕容真的死了。只不過這屍骨在哪呢?梨花樹下,鮮血橫流?

趙無憂出來的時候,臉色不太厚。

雲箏下意識的往屋內瞧了一眼,而後擔慮的望著眼前的趙無憂,“公子,怎麽了?”

“沒什麽,至少我肯定了兩件事。”趙無憂有些釋然,“也算是有個交代。”

“慧靈姑姑都說了?”雲箏一楞。

趙無憂搖頭,“她年紀大了,很多事情自己也說不清楚,我只能先到此為止,讓她暫時冷靜一下,免得教我娘知道。”

雲箏頷首。

“對了,他呢?”趙無憂問。

雲箏斂眸,壓低了聲音,“公子放心。”

趙無憂眸色微沈,“那便最好!”

語罷,趙無憂瞧了一眼禪房的方向,若有所思的冷了眉目。深吸一口氣,她便好好的等著,只不過身邊的雲箏似乎顯得有些局促不安。

奚墨蹙眉,“雲箏你怎麽了?”

雲箏擡頭望著趙無憂,面色微白,突然給趙無憂跪了下來,“公子!”

“是哪裏不舒服嗎?溫故在前殿,你可以去找他。”趙無憂淡淡的問,繼而笑了笑,“我這兒不需要人伺候,我去找方丈說說話,你們自己逛逛吧!”

語罷,趙無憂徑直走開。

奚墨不解,“雲箏你沒事吧?”

雲箏搖頭,微微紅了眼眶,“我沒什麽事,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。”

“不舒服就去歇著,我去後山瞧瞧,聽說雲安寺的風景不錯,難得公子給咱放個假。”奚墨笑了笑。

目送奚墨離開,雲箏斂眸垂頭,低低的道了一句,“奴婢不是故意的,奴婢沒忍住。”望著趙無憂離去的方向,雲箏黯淡了神色,“奴婢還是奴婢。”

趙無憂漸行漸遠,等慧靈出來的時候,外頭早就沒人了。她拭淚在回廊裏坐了一會,也不敢現在回去,免得被楊瑾之看出端倪。

便是這一會,已經有人悄悄的進了楊瑾之的禪房。

腳步輕盈,腳下很輕。

他站在楊瑾之的軟榻前,靜靜的望著睡得極不安穩的女人。

楊瑾之面色蒼白,眼角還有幹涸的淚痕,約莫是在夢裏哭過。他便這樣靜靜的看著,看了很久很久,也不知要幹什麽,約莫也是有些舍不得罷!

他低低的問,“昔年你可曾像我現在這樣,心存不舍過?有過嗎?”

可不管有沒有過,都已經是塵封的往事。

有些人有些事,只該活在回憶裏,不該從曾經裏走出來,血淋淋的站在人的跟前,撕開那道還未痊愈的傷口,慢慢的灑下鹽花。

而此刻,趙無憂剛走到方丈室外頭,迎頭便見穆百裏從裏面走出,當即楞在當場,“你為何在此?”

穆百裏不鹹不淡的應道,“只許趙大人來這兒修身養性,就不許本座來這兒禮佛參拜嗎?”

“這雲安寺乃是”

還不待她說完,穆百裏當即接過話茬,“本座當然知道,這雲安寺是丞相大人的。只不過丞相府本座尚且去得,為何就不能來這雲安寺?”

“這是我娘清修的地方,還望千歲爺速速離開,莫要擾了家母安寧。”趙無憂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
事實上,趙無憂是詫異的,一路上也沒聽人說穆百裏離開了東廠,誰知道一眨眼這廝竟然就出現在此處,難免教她措手不及。

穆百裏這人就是瘟疫,不管走到哪兒,總會有事發生。趙無憂想著,還是要遠離為好,尤其是在母親的地方。

方丈沒有出來,門口有穆百裏站著,趙無憂自然沒有進去。想了想,掉頭便走。

穆百裏跟在後頭,他腳程快,自然三兩步便趕上了她。

“趙大人為何這般排斥?就因為說了那句話?”穆百裏道。

趙無憂頓住腳步,二人站在空蕩蕩的回廊裏,四目相對。她深吸一口氣,“那些話都是我騙你的,你莫當真就是。”

“若是本座當真了呢?”穆百裏問。

得知她出城,他是想都沒想就輕車簡騎的出來了,畢竟上一次就是在雲安寺,她被人困在黑陣內無法脫身,是故這一次他下意識的覺得會有危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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